长岭遇雨-24
【必须诉说身体的渴望，不然如何表达我需要你】
保姆车门打开，人还没出现，粉丝的尖叫已经响彻半空。
12月的天气，王俊凯只穿着白T恤和深蓝色的西装外套从车上下来，已经到达顶峰的尖叫就跟突然加了扩音似的，蓦地翻了一倍。他露出招牌的腼腆笑容，挥手鞠躬，然后转身步入室内。
会议室里主持人已经全部到位，嘉宾也来了两三个，大家互相介绍着打招呼。
《青青园中葵》下个月开播在即，宣传工作进行得如火如荼，发布会见面会顺着热门城市版图连轴开，热门开屏橱窗广告轮番上，线上线下都热闹，今天又是综艺录制，总之算是全方位出击了。
不过今天并不是他们包场，除了《青青园中葵》外还有另一部电影的主创来宣传，王俊凯跟自己剧组的人打过招呼，主持人带着介绍他认识另一拨嘉宾。
一个高高瘦瘦白白的年轻人主动过来跟他握手：“你好，我是……”
“小乌哥是吧，你好你好。”王俊凯笑，跟王源说的差不离，乌齐云本人身形和色号都跟王源有点像，就是再高点儿，可能比他还高一些。他《模仿游戏》看多了，见到本人也不觉得陌生。
乌齐云露出无奈的笑脸：“王源儿跟你说我坏话了没？”
“都是好话，”王俊凯说的是实话，“我有看《模仿游戏》，特别好看，每次都笑得不行，小乌哥你是绝对的智慧担当。”
“那都是你们王源儿的功劳，他和世颐最能搞气氛，晋南哥负责捧场做任务，我只能偶尔吐个槽。”乌齐云也乐，《模仿游戏》玩得开心，算是他最喜欢的通告之一。
王俊凯觉得“你们王源儿”有点顺耳，很热络地跟他聊起来，问对方的电影什么时候上映，说要去捧场。
乌齐云好像倒不在意这个，跟他说起前不久在北京跟王源见面的事情。《模仿游戏》播完之后有几天他俩都在北京，就一起吃了个饭，可惜那会儿晋南和夏世颐都进组了，没见上面。
王俊凯心说我知道。王源跟乌齐云吃饭被娱记逮了个正着，发出来之后又被《模仿游戏》的粉丝顶上热门。王源的flag立得好，他们俩周年后再没见过面，所以他看了消息之后在电话里可是吃了好一阵飞醋。
《模仿游戏》收视爆棚口碑不赖，明年录第二季是板上钉钉的事，节目组已经在跟原班人马接触谈新一季的计划了。王俊凯问了下王源，王源说还没有人跟他提，他央音第一学期挺忙，除了周末外几乎不工作，极少请假。学校管理严格是一方面，他自己好像也更喜欢上学。
王俊凯只好旁敲侧击地在公司打听——这边王源不太想接通告，那边他的综艺价值随着《模仿游戏》水涨船高，公司把他的通告费涨了又涨，似乎还没谈下来。
“听说翻过年要录第二季，小乌哥你还去吗？”王俊凯又开始瞎打听。
乌齐云倒是很淡定的样子：“我跟节目组的说法是他们三个都去我就去，南哥好像也是这么说，换了人就没意思了，不过世颐那边一直没消息，他的工作一直是他妈妈在管，王源儿也还没定，这你肯定知道……唉，要还是我们四个才好玩。”
晋南和夏世颐……王俊凯不认识他们，但是很在意他俩的事情，因为王源很在意，而且显然那件事情对王源有不小的影响力，只是不知道乌齐云知不知道这件事？
“南哥和世颐……”乌齐云看他一眼，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俩以前在群里最活跃，录完节目倒不怎么露面了，不知道是不是太忙。”
王俊凯一怔：“是、是吗……那什么……”
“哈，王源儿肯定跟你说了。”乌齐云笑了，“我就说他提起你的时候，看起来不像外边儿说的那样关系不好。”
……王俊凯懵逼，他想起王源说起乌齐云的时候，表情闷闷的：“小乌哥人特别好，就是太聪明，有的时候有点可怕。”
“你是……谁跟你说的？”王俊凯试探性地问。
“没人跟我说，”乌齐云一摊手，“我自己猜的，其实真的很明显，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有三样东西是无法隐瞒的，咳嗽、贫穷和爱。我们录节目的时候整天在一块儿，怎么看不出来。”
王俊凯默然，这个人真的有点可怕。
“其实王源也是，”乌齐云笑得很纯良，还抬手拍拍王俊凯肩膀，“他和我说跟你大半年没见面了。”
……王源儿救命这个人真的有点可怕。王俊凯心里打哆嗦：“没、没事，录完这个回去就见着了，我们有演出……”
《青青园中葵》的主要演员都来了，虽然戏份不多，但乔宝璐毕竟是女主角，剧里不打酱油的女演员就她一个，所以录节目的时候还是挺受关注的。
王俊凯谨记家属对他的要求，竭尽全力离她远远的……可惜现实是残酷的，台本怎么可能不折腾男女主角找找收视率？
剧里的天才少年虽然不善言辞，智商和动手能力却相当够用，喜欢的女孩生病的时候担心得要死，他不知道怎么表达喜欢，最后做了一碗面送给她。
粉红的片段太少，这段弥足珍贵的浪漫桥段被编导救命稻草似的抓住，当机立断决定让他们现场来个做面喂面的游戏。
王俊凯心里苦，现场做面跟拍电视剧是两回事，他其实很久没下厨了，整了一个手忙脚乱。还要喂？！她那么大的人了自己不会吃吗？？
最可气的是他在这边努力拉开距离喂面，余光瞥见乌齐云正在幸灾乐祸地笑，一脸“播出之后你完了”的表情。
末了主持人问乔宝璐好吃吗，小师妹一脸乖巧：“还不错，比拍戏时候做的味道还好，凯哥手艺又进步了。”
废话拍摄现场那是冷面条。王俊凯在心里翻白眼。
主持人趁热打铁：“王俊凯是不是你理想男友的类型？”
“不不不，”乔宝璐装乖，“凯哥其实是居家好男人的类型，不适合恋爱。”
“那适合结婚吗？”主持人开玩笑，乔宝璐笑笑不上套。
哦草你能不能别说话？！王俊凯尴尬地保持微笑，围观群众乌齐云在心里笑飞。
带着播出之后会死得很惨的沉痛心情，王俊凯录完节目直飞北京。
骗人的，要见面了，他开心到飞起还差不多。
王源和他因为上学的关系，在各自的学校附近租房子，都不在宿舍住，算起来要见面得第二天彩排了，王源也是跟他说第二天见。
彩排地点离宿舍近，王俊凯就直接回宿舍了，没想到一推门迎面就见王源盘着腿儿啃鸡腿。
……
在短暂的迷之沉默之后，王源很冷静地放下鸡腿，扬了下头气派地跟他打招呼：“来了啊？吃鸡腿吗？”
“不了，”王俊凯冲他摇摇头，态度如常，“折腾一天了，我先去洗澡。”
两个人都很镇定，王俊凯洗完澡还跟王源和其他人稍微讨论了一下明天彩排的事情，他若无其事地提醒王源晚上别吃太多，王源微笑着表示他说得对。
到了半夜三更所有人都睡了的时候，王俊凯还是很镇定地爬起来偷敲王源的房门。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里滚过一堆国产古装剧里的偷情场面。大半夜敲门，开了门就抱住乱啃：“小美人儿~可想死我了~”
噫……被自己的脑洞恶心到，王俊凯打了个冷战。
王源看来是没睡，很快轻手轻脚给他开门。
进了屋，两个人面对面站着。
迷之沉默。
“你打算站一个晚上吗？”王源突然笑了，不是见面装作无所谓打招呼时的笑，也不是问他啃不啃鸡腿时的笑，更不是商量工作时突然开玩笑的笑，而是很自然很柔和的笑，带着探寻又打趣的目光，笑得眼睛亮晶晶的，“那我可睡觉去啦？”
王俊凯一怔，突然一步上前抱住他。
大耿直着急起来没个轻重，吓了王源一跳，不过他只是轻轻笑了笑，环住王俊凯的腰，把脑袋靠在他肩上。
“我想你了。”王俊凯轻声道，呼吸打在他耳朵上，痒痒的。
王源叹气，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是没有长时间没见过，怎么听着还委屈起来了？不过他也委屈，相当委屈，特别委屈。什么破工作，搞得人好几个月见不到一面。
“这不是见到了。”不过他是源哥，得宠。
他轻轻拍王俊凯的背，顺带摸一摸背上的肌肉。嗯，手感不错，看来最近有坚持锻炼。
“你怎么又瘦了？大晚上吃鸡腿做戏给我看的啊？”王俊凯搂着他抱怨。
王源笑：“怎么，瘦点不好啊？别人想瘦还不行呢。”
“硌得慌。”王俊凯很违心地揉他肩胛骨。
这话王源可不爱听了，他放开手推开王俊凯：“嫌硌你别抱啊。”
可王俊凯像是等着他这个反应呢，趁他退开两个人脸颊交错的时候，侧过脸飞快地亲了他一下。
“你干嘛？？”王源捂着脸凶巴巴，耳朵却很迅速地红了。
小耳朵圆圆地支楞着，红了一圈的样子实在可爱。王俊凯没说话，侧过头吻他耳廓。
王源推他，也不知是生气还是害羞：“你没完了是吧？”
王俊凯不说话，只是拿那对最会勾人的大眼睛注视着他。
“不许这么看我，闭眼！”王源挥手挡他眼睛，“王俊凯你用这招是犯规！”
“你就说你中不中招吧？”王俊凯握住他两只手拉下来，继续眨他的大眼睛，睫毛真长，忽闪忽闪的。
王源给他一个白眼：“你到底想干嘛？”
王俊凯低笑一声，突然凑近他，近到鼻尖几乎要蹭到的位置急刹车，然后抬眼看他，眼神温柔又强势。
想接吻。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王源这下知道什么叫血液沸腾了，那感觉从他急速的心跳开始叫嚣，沿着血脉向头顶和四肢延伸，神经颤抖，呼吸急促，连被王俊凯握着的双手都情不自禁绞在一起。
过了一小会儿，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可以。
这是很直接的答案。
下一刻，王俊凯的嘴唇贴了上来。
这是他俩第一次很正式地亲吻，都没有经验，两个人只好摸索着触碰对方，寻找合适的角度，施加合适的力度，爱的表达也是需要学习的。
虽然偷袭很有情趣充满惊喜，可王源骨子里还是喜欢这种有仪式感的方式，王俊凯用眼神征求他的同意，然后吻他，主动权在他，让他觉得安全。
好在心意是最好的老师。嘴唇密合的时候，捕捉到对方轻微的颤抖，就仿佛抓到了开启快意的钥匙，王俊凯很本能地伸出舌尖，舔了舔王源的唇缝。因为是他，所以王源下意识的反应并不是闭合和退缩，而是很配合地微微张开了一点点唇瓣，让淘气的舌尖有机可趁。
没有接过吻大概不会知道，人为什么会执着于这种交换口水的行为。关于接吻行为的学说解释无数，可惜对于相爱的人来说理论毫无意义，想推近彼此亲密接触程度的本能才是掌控行为的唯一要素。
舌尖甫一触碰，引出比嘴唇相触更令人心动的情绪，两个人舌尖上的挑逗仿佛多年来的情感追逐，一个锲而不舍，一个欲拒还迎，却总是亲密相触，引领着加深了这个吻。
情绪从平缓的温柔逐渐充沛到无法克制的热情，王俊凯忍不住抬手，一手托着王源的脸颊，一手扣住他的后脑勺，把人往怀里按，吮吸唇珠，纠缠舌根。
王源环紧了他的背，手指无措地扯着他的衣服，脚被迫踮起一些，缓解两个人紧迫的距离，否则就感觉所有空气都要被夺走。
亲吻，深吻。拥抱，抚摸。
必须诉说身体的渴望，不然如何表达我需要你。
情欲即将澎湃的前一刻，王俊凯及时停止了这个向不受控制方向发展的吻，喘息着把嘴唇印在王源的鼻尖和额头，用脸颊蹭他的脸颊，抱着他缓解情潮澎湃的激动。
王源微微颤抖着把脸埋在他肩膀处，身体随着呼吸起伏，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记得，我们说好的只是拥抱吧。”
“是啊，”王俊凯在他耳边低笑，声音喑哑蛊惑，“可谁叫我是贪得无厌的人呢。”
王源笑，他只在心里说，跟我比贪心你可差远了。
可惜这个温存的吻没让王俊凯得意多久，节目播出他立刻后院起火。
王源发过来一条阴恻恻微信：“下面给她吃啊？挺好挺好。”
“！！不要说得那么奇怪！”王俊凯记得王源说让他离乔宝璐远一点时的认真，他知道王源是那种无所谓的事情怎样都可以、重要的事情错一点都不可以的人，所以就算不知道具体为什么，但还是很坚决地执行了。可是有的时候工作就是这么操蛋，他们真的在各个方面都深受其苦。
“那是节目要求，我真的没办法。”王俊凯发过去一个泫然欲泣的表情。
王源持续关注乔宝璐的动态，他也不得不说这姑娘目前来看几乎无懈可击，作为一个女主角在宣传期的各种场合都是规规矩矩，夸起王俊凯也是敬业认真很照顾大家这种场面话，路人看着舒服，粉丝也不觉得哪里不妥，而且她从不单说王俊凯，不管别人问她关于王俊凯的什么问题，她都能顺带把剧组别的人也提一提，说起自己的时候却又总是无限靠近某一个形象。
行吧，这么多年，可算是在王俊凯身边儿见着成了精的狐狸了。王源叹气。
他总觉得像乔宝璐这么周全的人，之后肯定还有大招，不可能只是单纯地模仿他。现在只能庆幸他和王俊凯正处于不知是暧昧期还是热恋期哪个阶段吧，反正是一个他无理取闹王俊凯反而觉得有趣的时期，提些这种要求倒不至于会让王俊凯觉得困扰。
所以他还是笃行要让王俊凯远离乔宝璐的原则：“都是为了工作啊，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反正工作最大呗。”
“不不不，你最大你最大。”王俊凯连忙往回掰。
“我挺好奇的，”王源接着敲打他，“剧里你表现怎么样？有没有假戏成真弄个本色出演什么的啊？”
“没有！绝对没有！”王俊凯立刻道，“导演还说我感情戏不行呢！说我一看就没谈过恋爱！说让我自己想办法补课！”
“哦？”小天蝎在这边眯了眯眼睛，“补课？补课你就把主意打到我头上了？”
天啦噜！王俊凯崩溃：“我不是那个意思……”
“噗哈哈哈哈，”小天蝎破功，“逗你玩呢。”
“……”王俊凯给他发一个哭唧唧的表情，“你是看我心脏太好了想吓死我是吗？”
王源不理他的控诉，接着下指令：“我不管，你给我离她远远的，除了工作里不得不做的部分，禁止接触。”
“得令！”王俊凯就差给他立正敬礼了。
靠着小天蝎的指点，王俊凯顺利开始了一个和女主角接触率低于5%的宣传期。
《青青园中葵》成功开播。
王源上学的时候晚上都还算有空，追了几集电视剧，心说王俊凯真是进步明显，上了专业课程确实不一样，这演技，跟以前他们一起拍戏的时候截然不同。
他心里高兴，开始琢磨着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要怎么犒劳一下王演员。
可惜这高兴没过几天就被打得一片零落。
《鲜肉圈钱，国内电视剧市场何时才能恢复正常秩序》。
《北影走读生担纲主角，人气偶像派演技堪忧》。
《唱功不够颜值凑，改行扎堆影视圈——小鲜肉是怎样炼成的》。
……
王源一边刷娱乐新闻一边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